短篇小说母后，若你听话些，朕也舍不得杀你（完）

“太后，这是皇上赐您的毒酒，您喝了就上路吧。”

太监端着毒酒递给沈如玥，沈如玥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，似乎事不关己，只跟太监说了句：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“皇上让奴才亲眼看着太后喝下毒酒，奴才若是现在走了，也不好交差啊。”

“你难道还怕哀家跑了不成？”

“奴才不敢。”

太监还是退了下去，沈如玥走到镜子面前细细端详自己的容貌，没了华丽的衣饰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。

沈如玥抬手抚上了眼角，自己今年才27岁，竟也有了细纹。

沈如玥拿起妆台上一只不起眼的簪子给自己簪上，这是当年萧锦给她的，现在她就要去了，能带走的也只有这支簪子。

做完这一切，沈如玥端起桌上的毒酒一饮而尽，药效发作的很快，沈如玥腹痛如绞，瘫倒在地上，不一会儿，她就感觉嘴角有血迹流出。

失去意识前，沈如玥似乎看到了一抹明黄的身影正在靠近自己，应该是萧锦来了。

沈如玥用最后的力气呢喃了一句：“萧锦，你长大了，前面的路我帮你铺好了，你要好好走…”

十年前，沈如玥还是沈家大小姐，但沈家的男人大都死在了战场上，沈如玥一直跟沈夫人相依为命，母女俩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。

在沈如玥十七岁的时候，沈夫人也去了，沈如玥孤身一人。

但还来不及伤心，宫里就传来旨意，沈家的人为国尽忠，皇上敢念沈家的衷心，如今沈如玥孤苦无依，就让她进宫得个庇护。

沈如玥也反抗不了什么，就这样成为了皇上的玥妃，沈如玥一进宫就得了那么高的位分，也是很罕见的。

册封当日皇上就来了沈如玥宫里，皇上现在岁数不小了，沈如玥有点害怕，都不敢抬头看皇上。

皇上的声音很轻：“你别害怕，你们沈家都是一家子忠良，以后朕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“是，多谢皇上。”

沈如玥不敢抬头看，只是低低的应声。

皇上没有再说，拉着沈如玥和衣睡下，什么都没发生。

沈如玥心中忐忑，入宫之前，嬷嬷已经给自己讲过规矩了，自己也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，但预料之中的一切都没来，反而叫人心中不安。

沈如玥绷着神经，一夜都没睡着，天亮时分，皇上就要去上朝了，沈如玥赶紧跪着伺候皇上穿衣。

皇上让沈如玥再睡一会儿，但她却睡不着了。

皇后早亡，宫中嫔妃虽多，但位分都不高，只有一位德妃与沈如玥平起平坐。

不过德妃常年都在吃斋念佛，不理后宫的事，沈如玥也不用去给谁请安。

宫女伺候着沈如玥梳洗好后，就有不少的嫔妃想过来给她请安，她都让宫女一一挡回去了，她摸不透皇上是什么意思，所以此时心中乱得跟，不愿意见人。

一连几日，皇上都来了沈如玥宫里，沈如玥宫里封赏不断壮大外人只见沈如玥得宠，却不知皇上在她这和她什么都没发生。

沈如玥得宠，宫里眼红的人不少，沈如玥懒得跟她们计较。

沈如玥以为自己就会像这样在宫里待一辈子，但不想中秋这日，沈如玥给皇上奉茶的时候，不小心打翻了茶盏。

皇上恼怒，降了她的位分，罚她去碧落宫，沈如玥一时反应不过来，自己只是犯了一个小错，皇上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。

碧落宫形如冷宫，沈如玥跪下求情，皇上让人拖走了她。

再转眼，沈如玥被人褪去华服送到了碧落宫，一路上沈如玥都没能接受，明明前一天皇上还在同自己有说有笑，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！

碧落宫的大门被关了，沈如玥呆呆的坐在地上，这里四面漏风，很冷。

沈如玥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，心中忍不住发冷，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。

月光从破了的瓦片照进殿内，沈如玥看到了竹子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，吓得她惊呼出声：“是谁？！”

没有任何人回应，沈如玥刚才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人影，所以就起身去柱子后面查看，柱子后面躲着一个小男孩，瘦瘦小小的，看起来有点可怜。

“你是谁？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
“我…我是萧锦。”

“萧…你是皇上的儿子？”

“嗯嗯，我是五皇子。”

沈如玥以前也听过五皇子，听说他母亲是个宫女，被皇上醉酒宠幸，还没享几天清福，生下孩子就去了。

沈如玥忍不住摇头，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
“我从小就住在这，嬷嬷跟我说了，这是母妃的宫殿，你也来了这里，难道你是我的母妃？”

萧锦抓上了沈如玥的手，沈如玥心中酸涩，不忍心告诉他真相。

“那照顾你的嬷嬷呢？”

“嬷嬷死了，我现在是一个人。”

“哦…”

累了一天，沈如玥也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的事了，随便收拾了一下床铺，就准备休息。

萧锦走到沈如玥身边，声音有点可怜：“母妃，我好想你，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？嬷嬷走了之后，碧落宫变得好冷好冷。”

萧锦今年已有十二岁，是个半大孩子，沈如玥耐心告诉他：“你已经长大了，要自己睡，若是觉得冷，那我就给你再找一床被子来。”

“碧落宫只有一床被子…”

“那就给你吧。”

“那母妃怎么办？”

“我没关系的，你快拿着被子去睡吧。”

沈如玥把唯一一床被子塞给了萧锦，自己则是和衣躺在床上。

冻了一夜，沈如玥根本没有睡好，第二天起来就头晕得很。

“母妃，你醒了？”

沈如玥发现萧锦早早的就守在自己身边，手里还拿着两个馒头。

想了想，沈如玥还是决定要纠正一下萧锦，不能白白占了他母妃的名分。

“五皇子，其实我不是你母妃，我是你父皇的玥贵人，因为我惹了你父皇生气，所以才被他罚到这里来的。”

“那我的母妃呢？”

“她…去了很远的地方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
“她是不是死了？”

十二岁的孩子已经不似幼童那般好骗，一下就理解了沈如玥的意思，沈如玥只得点点头。

萧锦一下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，闷闷的放下馒头，走到一边一言不发。

沈如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，过去轻轻的抱了抱他。

二人现在住在一起，沈如玥想要出去，唯一的机会就是靠萧锦，虽然他不受宠，但毕竟也是皇上的孩子。

“五皇子，你别怕，虽然你母妃不在了，但以后我会对你好，好好照顾你长大的。”

萧锦也缩在沈如玥怀里，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。

今日过后，沈如玥和萧锦的关系好了不少，萧锦会和沈如玥搭话，沈如玥就教他写字，萧锦虽然是初学，但什么都一点即通。

平静的日子过了半月，一黑衣人来到沈如玥面前：“参加大小姐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

“奴才是侥幸活下来的沈家军沈北，听说小姐在宫里过得不好，奴才特地来帮小姐。”

“沈家军…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沈如玥心中酸涩，当年父亲组了一支沈家军，带着他们南征北战，不想现在只剩下一个了。

“我现在被困在这如冷宫的地方，想出去只怕不易。”

“小姐其实也不必急着出去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沈北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萧锦，随后压低声音道：“小姐，五皇子出生不好，又没有母妃，您正好可以抚养了他，扶他上位。”

“我再想想吧。”

沈如玥没有即刻答应下来，沈北再次劝道：“小姐不该犹豫，这是您现在唯一的出路。”

“我身在冷宫，如何想扶他上位，无异于痴人说梦！”

“这个小姐不用担心，我们沈家的故交不少，以后奴才会为您去联络的。”

沈如玥没有搭话，这沈北出现的太过奇怪，沈如玥想试探他一下，故意道：“行，我记得当年父亲给了沈家军里的每个人一块腰牌，不知你的腰牌还在不在？”

“小姐记错了，将军的腰牌只给了大少爷和沈家军的几个心腹，奴才当年也拿到了腰牌。”

沈北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腰牌，递给沈如玥，沈如玥拿起来仔细查看，确实是沈家的东西，沈如玥心中的疑虑也消减了几分。

沈北到来后，沈如玥和萧锦的日子好了一些，不似从前那般还要挨饿受冻。

入夜，沈如玥躺在床上仔细思量沈北给自己提的意见，皇上如今有六子，其他几位皇子要么母妃出身高贵，要么母妃受宠，萧锦和他们比起来根本没什么胜算。

沈如玥想了一夜，最终还是决定搏一搏，只要把萧锦捧上位，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。

第二日，沈如玥就让沈北去联系几位以前和自己家交好的大臣，要与他们结盟。

之后，沈如玥也不敢轻举妄动，只静静蛰伏，要让萧锦成长起来。

沈如玥教萧锦读书写字，沈北教萧锦武功，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，萧锦成长了不少。

萧锦在练剑，沈如玥拿了帕子来给他擦汗，萧锦放下手中的剑，微微一笑：“谢谢姐姐。”

这两年萧锦都是叫沈如玥做姐姐，二人只相差五岁，沈如玥听着也习惯。

“阿锦，你的机会来了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如今江南水患，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去治水，却丝毫起色都没有，他们也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通，你的机会来了。”

沈如玥递过一个册子给萧锦，上面写的是治水的法子，是沈如玥几夜翻看古书写出来的，萧锦看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
“姐姐这治水的法子真好！”

“嗯，只要把它呈给皇上，皇上会高兴的，你也会走到人前。”

“姐姐，你对我的好，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！”

“嗯。”

萧锦按照沈如玥的话把册子呈给皇上，皇上与大臣商量后，觉得这治水的法子可行，就快马加鞭把治水的法子传到江南。

这一法子确实有用，皇上龙颜大悦，让萧锦搬离了碧落宫，还询问他要什么赏赐。

萧锦别无所求，只求了沈如玥跟他一起离开，并希望能让沈如玥抚养他，皇上也同意了。

沈如玥跟萧锦一起搬到了合欢殿，这里刚刚修葺过，比碧落宫可好多了。

萧锦也去了尚书房读书，沈如玥空下来就在宫里给萧锦做一些衣裳。

沈如玥现在虽然出了冷宫，但皇上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她了，君恩如流水，沈如玥也不奢求什么，她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萧锦。

“姐姐，我回来了。”

沈如玥也没看时辰，做了一会儿衣服就发现萧锦回来了。

沈如玥放下手中的衣服，递过去一块糕点：“怎么样？去尚书房累不累？”

“不累，我喜欢去读书。”

“好，阿锦，若是有外人在的时候，你不可以唤我姐姐，得唤一声玥娘娘，知道吗？”

“可是我喜欢叫你姐姐。”

萧锦的神情有些委屈，沈如玥摸了摸他的头：“无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叫我姐姐的，好吗？”

“好吧。”

半年来，皇上对萧锦还算不错，萧锦也争气，做出来的文章太傅都夸赞不已。

三皇子早夭，四皇子贪玩没个正形，六皇子年纪尚小，萧锦如今的对手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。

沈如玥忍不住犯起了愁，大皇子是先皇后所生，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，二皇子的外祖家身份不低，是他有力的后援，这两位都是不好对付的主。

不过，沈北很快就给沈如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，大皇子妃母家的人在外放印子钱，逼死了不少人，本朝早有规定，是不许私放印子钱的。

大皇子包庇自己的人，这也是一桩罪过，再加上他这些年大大小小犯的错，够让他没好日子过了。

沈如玥让沈北把大皇子的罪状放到言官家中，第二日大皇子就遭到了弹劾。

虽然铁证如山，但皇上勿念着当年皇后的情分，也没有严惩，还给了大皇子一块有点偏僻封地，让他到封地去。

现在就只剩二皇子会与萧锦相争，但沈如玥一点都不着急，二皇子野心勃勃，早有了逼宫的心思，迟早有一天他会动手，自己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就是。

随着萧锦一日日长大，萧锦看待沈如玥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炙热，行动举止也比从前更多添一些亲密。

七夕这日，沈如玥刚听完沈北回话，萧锦就来了。

萧锦给了沈如玥一块同心玉佩，沈如玥猜到了少年的心思，心中也忍不住发热，但二人的关系摆在这，沈如玥只能装作不懂。

“阿锦真是长大了，会给姐姐送东西了。”

“姐姐，我…”

萧锦见沈如玥不明白自己的意思，张了张嘴想明言心意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“阿锦现在年纪不小了，也需要人照顾，要不要姐姐挑两个人给你？”

“我不要！”

萧锦有些恼了，自己本来是来跟沈如玥表明心思的，怎么现在反而变成她给自己塞人了！

“不要便罢了，听沈北来说，你二哥已经在招兵买马，怕是不日就会发动宫变，咱们该好好准备着。”
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
萧锦心中还是恼，没说几句话就走了，沈如玥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。

二皇子动作很快，中秋节的时候就发动宫变，皇上早有准备，二皇子的人很快就被剿杀了，二皇子也被幽禁在地牢，一辈子不能出来。

皇上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小的打击，卧病在床起不来身，沈如玥和一些妃嫔就轮流去侍疾。

皇上就这么熬了小半年，一天夜里，皇上身边的太监来召沈如玥过去。

沈如玥去到皇上面前，皇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，把当年的一些事讲给了沈如玥听。

萧锦其实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儿子，我想当年怕他受到伤害，才故意冷淡他，后来也是因为想扶他上位，才贬了沈如玥去帮他。

皇上最后拉着沈如玥的手说了一句：“朕当年没有看错你！”

沈如玥这才知道自己做的棋子，皇上终究没熬过去，萧锦登基了，今年，萧锦才19。

萧锦登基后内忧外患，沈如玥不得不替他做这个恶人，处置朝臣，打压藩王。

很快，沈如玥就恶名在外，但萧锦是感激她的，常常会在她烦心的时候为她递上一杯热茶，让她歇一歇。

看着萧锦，沈如玥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，一年来，萧锦明里暗里表达了自己的心意，但沈如玥都做不知。

沈如玥的生辰到了，累了这么些个日子，她也难得放松片刻，就在宫中小酌。

萧锦是很晚才来的，他身上沾染了酒气，是喝了不少的酒，沈如玥不悦的蹙了蹙眉。

萧锦坐到沈如玥对面，有些微醺的拿出一个红豆放在沈如玥面前。

“姐姐，你知道这红豆的意思吗？”

“不知，皇帝你喝醉了，应该早些回去休息，来人。”

萧锦推开了要来扶自己的太监，凑到沈如玥面前：“姐姐，你不知道，那朕就告诉你，红豆最相思，朕心悦你！”

沈如玥呆滞了两秒，很快又恢复如常，朝着内室走去，萧锦让伺候的人滚出去，随后也跟着沈如玥进了内室。

萧锦把沈如玥禁锢在怀里，温热的呼吸洒在沈如玥脸上，沈如玥不自在的把脸撇在一边。

“姐姐，朕是真的喜欢你。”

萧锦的吻落在沈如玥唇上，沈如玥推开萧锦，甩了他一巴掌，有些气急败坏：“我是你父皇的女人，你名义上的母亲！”

“不是！不是！”

萧锦反被激怒，抱着沈如玥就去了床上，沈如玥哭了一夜，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一起。

等沈如玥醒来的时候，萧锦已经走了，沈如玥让丫鬟悄悄把带血的被子拿去扔了。

昨夜的事荒唐，沈如玥只能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，依旧帮萧锦料理着前朝。

萧锦倒是经常来沈如玥面前献殷勤，还亲手做了一个桃木簪子送给她，但沈如玥有心避嫌，总是疏远着萧锦。

萧锦也不气馁，天天往沈如玥宫里跑，沈如玥内心也松动了不少。

还没等沈如玥说出自己的心思，新人就进宫了，多是朝中大臣的女儿，沈如玥为了笼络大臣，不得不让萧锦多往后宫去。

萧锦好几日都没来找沈如玥了，沈如玥心中有些闷，就带着丫鬟去御花园走走，老远就听到了萧锦和一个女子的嬉笑声。

沈如玥走近一看，原来是萧锦和一个女子正泛舟湖上，不知萧锦说了什么，女子被逗得咯咯直笑。

沈如玥一打听才知道，原来那是婉嫔，是丞相的女儿，从小在江南长大，不谙世事，天真烂漫，很得萧锦的喜欢。

萧锦常常跟婉嫔在一起，沈如玥也忍不住把婉嫔找过来说话，不知是不是错觉，沈如玥总觉得婉嫔的眉眼与自己相似。

说了不过一会儿话，萧锦就来把人带走了，朝堂上，萧锦也常常和沈如玥唱反调，提拔一些沈如玥刚刚贬斥的人。

时间一久，沈如玥忍不住叫来萧锦：“皇帝如今长大了，想法也多了。”

“母后，你掌权太久，该把朝政还给朕了。”

沈如玥心中了然，原来是想掌权，但萧锦如今还年轻，怎么应付得了那些老臣。

“皇帝，你还年轻，需多历练。”

“说来说去，母后还是不肯让权。”

萧锦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，沈如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，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，如今要开始卸磨砂驴了…

没说几句话萧锦就走了，沈如玥觉得自己真是成了一个笑话，自己现在殚精竭虑都是为了萧锦，他却丝毫不知道领情。

沈北来回了话沈如玥才知道，原来是婉嫔给萧锦吹了枕头风，萧锦才会忙着夺权，连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。

沈如玥让人请来婉嫔，让她在石板上跪上一个时辰思过。

才过了半个时辰，婉嫔就晕倒了，萧锦过来把人救走，太医把脉才知婉嫔有了身孕，此番罚跪差点让她动了胎气。

萧锦来找沈如玥，脸色不太好：“母后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”

“我变了吗？你以前从来不叫我母后的。”

“这是事实，朕如今也长大了，应该亲政，母后还是好好颐养天年的好。”

“皇帝，你忘了我们当年在碧落宫的日子了吗？”

沈如玥看着萧锦，试图唤起一些他的记忆，萧锦脸色平平：“母后的养育之恩朕很感激，若是母后还政给朕，朕会更加感激的。”

“那我生辰那日发生的事算什么？”

“那日朕喝醉了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还请母后也不要记得。”

“皇帝你走吧。”

沈如玥十分失望，默默的走进了内室，萧锦现在眼中只有权势，二人之间的情分算是完了想起萧锦跟在自己身后的日子，沈如玥总有些恍惚，觉得跟做梦似的。

过了两月有家宴，推杯换盏间，刀剑就架上了沈如玥的脖子，沈如玥很快就接受了，小狼崽长大了，总有这一天，只是不想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。

“皇帝，这是干什么？”

沈如玥看着萧锦，萧锦只道：“太后有疾，需回宫养病，来人，送太后回去。”

沈如玥被软禁在自己宫里，萧锦一个人掌管朝政，但不过半月就出了事，世家大族的人又出来与萧锦抬杠，经常把萧锦气的甩袖离开。

无奈，萧锦最终找上了沈如玥求她帮忙，沈如玥当了太多次的恶人，本来再当这一次也无所谓，但沈如玥就是有点不太愿意。

萧锦拿出了当年在碧落宫沈如玥让给他的那一床被子，沈如玥看了忍不住心软，叹一口气决定再帮萧锦一次。

这次沈如玥下手干脆，直接派了沈北去杀人，但沈北迟迟没有回来，沈如玥等来的只是一杯毒酒。

世家大族中死了不少人，萧锦杀了沈北给那些人一个交代，未免夜长梦多，沈如玥也得死。

沈如玥心死，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，已经是第二次算计自己了。

沈如玥喝了毒酒后，萧锦还是来了，弥留之际，沈如玥听见萧锦说：“姐姐，你对我很好，我很感激你，如果当年你肯把朝政还给我，我们不会闹到这个地步。”

“姐姐，你太聪明了，婉儿说的对，你得死，你安心去吧，等你去了，朕会好好追封你的。”

沈如玥又吐出了一口血，心中后悔不已，当年自己不该听了沈北的话，不该养着萧锦的，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，迟早要回头咬死自己的娘老子。

天启五年，太后沈如玥暴毙，太后生前作孽太多，杀人不少，大臣请奏不让沈如玥入皇陵，皇上也允了，沈如玥被草席一裹，丢到了乱葬岗。

消息传出之后，举国上下无不欢呼，这位心狠手辣，杀人如麻的太后终于死了，人们忍不住的开心。

萧锦时不时还是会到碧落宫去坐一坐，怀念一下那些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。

拿着沈如玥的旧物，萧锦不住的感慨，如果姐姐不是那么聪明，不是那么倔强，自己又怎么舍得让她去死呢？

（完）